水潤河溪

2017-04-01 14:59 梁富豪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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此文轉自2017.03.31《團結報》05版：民族團結

四水縱橫，物產(chǎn)豐富，歷史厚重，人文薈萃，這就是吉首市的南大門--河溪鎮(zhèn)，一塊值得濃墨重寫的美麗土地。

　　河溪鎮(zhèn)的根脈在水，特色是水。

　　當你**眼看到“河溪”這個名字，定會猜想到：這一定是個溪河密布的地方。的確如此，吉首五大河流中的峒河、萬溶江、司馬河、沱江四條河流交匯于此，形成武水，向東而去，下沅陵，奔洞庭，浩浩蕩蕩，奔騰不息。峒河由西北而來，帶著苗族同胞的樸實，又汲取所里的商業(yè)文明，蜿蜒曲折，穿村過寨，款款而行；萬溶江由西而來，如一個花季少女，瞟了一眼乾城的繁榮，還來不及細細品味，就到了張排寨，融進了峒河這支大部隊；司馬河來自北方，發(fā)源于巍峨的呂洞山，流淌著阿公的血和阿婆的淚，傷心地走了一百里，終于到了百里坪，一頭扎進峒河溫暖的懷里；沱江，峒河的好兄弟，如一位儒將，經(jīng)歷過邊墻的刀光劍影，陶冶過鳳凰城的詩詞歌賦，沉穩(wěn)大度地從南而來，在獅子山下與峒河勝利會師。

　　站在獅子山下的碼頭上，遙想農耕時代，一艘艘滿載桐油、木材的貨船揚帆而去，一對對纖夫赤腳裸肩拉著稻米、布料逆流而回。

　　八仙湖是河溪水流的精華。從河溪鎮(zhèn)鎮(zhèn)區(qū)，沿著沱江逆流而上，大約5分鐘，就可以看見不遠處一座白色的大壩截斷山谷，矗立在兩山之間。繼續(xù)前行，穿過電站宿舍和生產(chǎn)區(qū)，就來到了壩頂。眼前，青山隱隱，碧波輕漾，心曠神怡；身后，壩體直垂，流水玉碎，望而生畏。春日，邀約三五朋友，租一艘機帆船，一路欣賞湖光山色。機帆船行駛了個把小時，船主提醒大家，前面就是“懸棺”。這一聲提醒，足以去除你的審美疲勞，準會打起十二分精神，四處搜尋懸棺的位置。船主關小油門，機帆船慢慢駛向一段灰白的石崖。六七米高的石壁上，有一個不大不小的石洞，隱隱約約地看見洞內擺放著幾副棺材。石洞的左右上下均是垂直的懸崖，別說人類難以攀爬，就連猿猴也是望而卻步。那么棺材如何放入石洞呢？這個疑問至今沒有人能夠回答。

　　太陽島是河溪水流的珍珠。它位于萬溶江和峒河交匯處，是峒河水域中的一個小島，呈橢圓形，面積約2000平方米，地勢平坦。除深秋寒冬外，島上綠草如茵，樹木蒼翠。當?shù)厝饲茰柿诉@塊寶地，搭好帳篷，架好秋千，備好炊具，把太陽島建成一個很有特色的城郊休閑之地。每逢周末或節(jié)假日，城里的市民呼朋喚友、扶老攜幼紛紛趕來，踏青、曬暖陽、吃燒烤、蕩秋千，整個太陽島上歡聲笑語，人流如織。春季或秋季，城里的大中小學校都組織學生來游玩。車輛駛到停下，學生們看見島上綠茵茵的草地，興奮地直沖而去，唱著、跳著、鬧著，盡情釋放學習的壓力。

　　在四條河流的滋潤下，河溪這塊土地上出產(chǎn)著許多優(yōu)質的物品。不說椪柑、西瓜、紅提等農產(chǎn)品，也不用說青魚、鯰魚、叉尾鮰等水產(chǎn)品，單一個河溪香醋就聞名湘西，暢銷全國。傳說在嘉慶年間，為鎮(zhèn)壓苗民起義，清廷派出了大量的官兵來到乾城。由于水土不服，不少官兵染上了胃腸道疾病?；实奂迸捎鶑N趕來，釀醋殺菌祛疾。御廚看到四水纏綿的河溪，就停馬下轎，引水置甕，安鍋釀醋，換回無數(shù)官兵的生命。后來，清兵撤去，御廚離開，但釀醋的技藝卻留在這方水土。從此，家家戶戶開起作坊，自產(chǎn)自用，少量銷售。解放后，各個作坊聯(lián)合起來，創(chuàng)辦了河溪醋廠。每到夏季，天干物燥，是釀醋的好季節(jié)。獅子山的清泉源源不斷地流進車間，工人們有的洗瓶、有的灌裝、有的站在甕口旁攪拌，忙得熱火朝天。濃郁的醋香不僅彌漫整個廠區(qū)，還隨著清風飄向湘西大地。逢年過節(jié)，“河溪香醋”不僅是湘西居民必備的佐料，也是首選的禮品。在一些偏遠的農村，哪家有一瓶河溪香醋，四圍的鄰居知道了都會趕來聞聞。進入新世紀，“湘西邊城醋業(yè)公司”迅速崛起。公司以“堅持傳統(tǒng)的工藝，提高科技含量”為宗旨，不僅生產(chǎn)食用醋，還生產(chǎn)飲料醋，產(chǎn)品質量更是**?！吧衩叵嫖髋圃愦住?、“椪柑醋”等產(chǎn)品多次獲得湖南省農博會金獎，走進了沃爾瑪、步步高等一些全國連鎖的大型超市。

　　河溪鎮(zhèn)坐落在峒河與沱江交匯處的一塊盆地里，四周群山緊擁。這些山中，有一座山海拔不高，個子不大，樹木茂盛，郁郁蔥蔥，遠遠看去活似獅子的頭。于是，當?shù)鼐用窬桶堰@山喚作獅子山。獅子在人們心中是鎮(zhèn)邪護家之寶，獅子山就成為了當?shù)鼐用竦募橹铩＞用駛冏杂X不砍伐山上的樹，不挖掘山體的土，年節(jié)之時，還在山腳下燒香紙，乞求獅子山的保護。山下有一眼泉水，清純甘甜，四季長流不息。山泉旁有一個村莊，村民常年喝獅子山泉水，出了好幾個百歲老人。由于水路交通發(fā)達，河溪在很早以前就形成一座城鎮(zhèn)。聽當?shù)乩先酥v，“文革”前，古城城墻高聳，城門挺立，北門城樓內置有一口大鐘。今天，古城已經(jīng)毀滅，只留下月城、城里等一些地名和街巷中的條石以及一座在形影相吊的恒升門。古城雖然消失了，但古老的文化根植在人們的心里。

　　正月十五夜里，無論雨雪，河溪群眾都舉行“燒龍”活動，祈求一年風調雨順。夜幕降臨的時候，鑼鼓齊奏，禮炮轟鳴，年輕后生們舉著扎好的長龍在主街上縱橫馳騁。沿街的居民點燃金燦燦的“鋼火”，噴向龍身，沖向后生們的肌膚。后生們毫不畏懼，舉起長龍向“鋼火”更旺盛的地方奔去，盼望“鋼火”來得更猛烈些。整條主街人聲鼎沸，流光溢彩。從四面八方趕來的觀眾，圍得個里三層外三層，水泄不通，或拿出相機記錄下這精彩的時刻，或買上幾筒“鋼火”加入燒龍的隊伍。兩、三個小時過去了，鋼火漸漸稀疏，長龍只剩下筋骨，人們方才戀戀不舍地離去。農歷六月六賽龍舟，又是河溪群眾喜愛的文化活動。龍舟競渡要么在峒河里進行，要么在沱江里進行。鎮(zhèn)內各村自行組隊，有時還邀請臨縣瀘溪的龍舟隊參加。每條龍舟上坐著20-30個壯漢子，兩個一排，健壯的手臂里各拽著一條木槳。船頭放著一面大鼓，鼓旁站著一位老者，雙手各持一根鼓槌。隨著一聲哨響，頃刻鼓聲擂響，木槳齊攪。龍舟劃開破浪，你追我趕，直沖終點，十分壯觀。兩岸圍觀群眾的加油聲，此起彼伏，排山倒海。